我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，但柳玉至今也没表示同意与否，我们都当他是默许了。推杯换盏的事，做得也愈发熟练。
本是耿藤欢跟柳玉才子佳人品酒之约，逐渐变成了我和耿藤欢拼酒较劲。她喝得越来越狠，从杯到碗，仿佛喝水一般，最多也只红了个耳尖。
她跟我较上了，我真切地感受到。作为淡水之交的朋友，我今日不该几番反驳她；作为四沐茶馆的掌柜，我也不该与客人共坐一桌，还喝了客人点的茶水。她原来是无所谓的，后来生了气，也就不放过我。
眉眼一挑，在说，我不该挡她的路。
我不记得我是如何作答的，也渐渐算不清喝了多少杯。视线迷糊时又见丫鬟拿了新酒，菩提酒一坛接一坛，喝不完似的。
只记得等我面目酡红，头痛欲裂时，柳玉抬了贵手，截下了最后一杯酒。
“她喝得够多了，本是姑娘请柳某，柳某再不喝就说不过去了。”柳玉说完，没客套，把那杯菩提酒尽数吞下去。
我清楚地看见一抹微红从他脖子爬了上去，蔓延到耳后，那酒的确很烈。我体会得到他的感受，喉咙烧得疼，嘴巴发干，偶感风寒也没这么难受。后面浑身都是热的，血液都似拧巴一团，搅得人不安宁。
耿藤欢哽咽一瞬，一团气打了棉花上，发不出，只余愤恨：“果然，不管曾葉做什么，总有人护着她！先是她师父，如今是萍水相逢的你。”
我才知道她是如此看我的，接下来的事不可控，我也无暇去管。因为体内热意滚滚，往奇怪的地方烧过去，我不用看，也知道自己如一只熟透了的虾蟹。
却仍分心在想，原来被他就姑娘的，不是我独一个。挡酒也要到最后一杯才出手，柳玉果然是置身之外啊，如他给人的感觉一般冷情，偶有多管闲事的热心肠，就足已让我不复沉沦。
“阿葉？”朦胧间，有人唤我名字，我印象太深，昨夜才偷看过声音的主人。
已难辨他为何忽然唤我，我的意识沉到海底，如浮木飘荡海水中，抓住了什么，便使劲扒住。
见衣领被扯开，柳玉哭笑不得，又不得不照顾醉酒之人的意志，既然拉不开她的手，便放任她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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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，耿藤欢想到了什么，把曾葉喝的最后一坛酒拿到眼前，撕下了遮掩的红纸，露出原本的字眼：合.欢酒。
她想要惊叫，又害怕被柳玉发现，推搡着丫鬟们快快离去，声音消息在空巷里。
“你瞎了吗？怎么把助兴的酒带来了？！”至于那助兴是助的什么兴，知她品行的丫鬟再清楚不过。
“小姐，我哪想得到菩提家里还有一坛合.欢酒啊……今早小少爷也去了酒窖，可能放岔了。”丫鬟委委屈屈道。
“快回去看看我弟弟！”闻言，耿藤欢散了星点子的愧疚，只盼她那不足十岁的弟弟别误喝了。
“小姐老爷说了，小孩子喝了没事的，毕竟……”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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